作者简介：

菲利普·G.施拉格：乔治敦大学德拉尼家庭公共利益法教授。

赵鑫：四川大学法学院级硕士研究生、《法理》杂志特约编辑。研究方向：经济法学。

原文刊于：《法学教育研究》年04期，总第27卷，第-页。本文注释已略，建议阅读全文。

摘要：慕课是以互联网为基础的开放式在线课程，近年来慕课在教育领域颇受欢迎并迅速扩散。当前多数慕课都免费提供给参加课程的人，一些慕课公司正试图推广学分制慕课，为盈利性公司创造可观的收入利润，并为资助在线课程的非营利性大学提供补偿和新的收入。但学分制慕课遇到了很多阻力，其中包括对学生测试和评分的质疑以及对慕课课程教学质量的质疑。放眼法学教育，慕课已经在法律领域占有了一席之地，但慕课教育模式能否实现法律教育的目标仍然是个未知数。慕课对法律教育的影响可能有三种模式，大部分法学院可能会全力抵抗慕课，精英式的法学院也可能通过慕课服务几乎所有的法律系学生，又或者法学院可以通过参考慕课、降低法律教育的成本存活下来，甚至可以继续提供三年制教育的学位。法学院面临的规模缩减危机并不是慕课造成的，任何大学都应该反思如何将传统法学教育与慕课结合起来，而不是放任传统的法律教育体系崩溃。

关键词：慕课学分制法律教育法学院

慕课和法律教育：有价值的创新还是令人沮丧的灾难？

菲利普·G.施拉格著赵鑫编译

一、导言

慕课时代即将到，大规模的开放式在线课程（慕课）——通过互联网在全世界范围内提供互动式远程学习——突然降临教育的世界并在其中迅速扩散，这些课程主要面向本科学生并且未加入任何学术机构的人员。在年，完成慕课的学生通常不会获得学术学位的学分，而且几乎所有的慕课都是免费提供给学生的。但在年，出现了新的变化，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法律主题的慕课首次可供学习；大学和慕课制作公司开始创建商业模式，通过这些模式，学生可以向慕课缴纳学费以此来获得学位所需的学分；本科院校和一些法学院开始提供学分制慕课课程。一所主流法学院宣布了可以授予在线法学学位的计划。这些共时性的演变表明，将来慕课可能会成为法学院课程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或者，慕课甚至可能取代传统的法律教育。

在这篇文章中，我将描述慕课的快速发展过程，并对慕课会在未来十年如何改变法律教育作出推测。

二、慕课和它们的拥趸者

大规模开放的在线课程可能只是“技术进教育”战略体系的一个长远部署。或者，它们可能明显有悖于传统的远程学习形式，以至于称得上如此的赞许：其倡导者往往用“颠覆性的技术”来形容它。慕课开发人员希望借此突破高等教育的固有模式，因为这种模式已经持续了至少一个世纪了。

（一）慕课是什么？

慕课是以互联网为基础的课程，它是围绕预先录制的视频演示而建立的，通常由其领域著名的教授组成，其中可能包含静态影像、录音或其他视频。在一些慕课中，每个课程视频的长度与普通大学课程相似；还有一些慕课仅提供较短的时长，每节课10至20分钟。学生可以在一天中的任何时候观看课程视频。但慕课不仅仅是单向演示，它还能够提供方便在线阅读或被打印下来的指定阅读材料、由计算机管理的测验和考试，也包括可供学生展示论文、上交作业或建构虚拟小组进行学习和讨论的关联网页，更会为受众提供相关学习材料的网站链接乃至开展科学课程的模拟实验室。慕课是“可以让学生在全球约个城市与[其他学生]进行‘见面’的工具”，虽然在已知的约定时间内并没有人出现。

年慕课的激增是斯坦福大学三名计算机科学教授努力工作的结果。年，32岁的吴恩达（AndrewNg，华裔美国人，任职于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和电子工程系，是目前国际上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领域最权威的学者之一——译者注）使用人工智能软件实现了直升机的无人飞行。他也在讲授课程，但不喜欢把时间占用在评分上。他思考如何实现高等教育自动化，并得出结论，至少在硬科学领域，计算机不仅可以对练习册进行评分，还可以为学生提供提示或其他指导，当这些学生在计算机上完成作业时，计算机能够指明他们作业中的错误。

几乎与此同时，他的斯坦福大学同事塞巴斯蒂安·特龙（SebastianThrun，谷歌无人车之父，Udacity创始人——译者注）也将注意力从教学本身转移了。特龙是世界领先的机器人专家之一，年，他讲授了一门关于人工智能的在线课程，该课程开始有名学生参与，结课时有名学生。次年，他辞去了在斯坦福大学的工作，将大部分时间投入到教育的技术改革中。

年，吴恩达和他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系的同事达芙妮·罗莱（DaphneRoller）成立了一家营利性公司——“课程时代”（Courseera），以创建和提供慕课。特龙也为了同样的目的创立了优达学城（Udacity）公司。两家公司的创始人都没有清晰的盈利概念，但是启动资金对于有着天才声誉的教授们来说是很容易得到的。“课程时代”在数月间从恩颐投资公司和凯鹏华盈投资公司处获得了超过万美元的风险投资，此外，还有加州理工学院和宾夕法尼亚大学投资的近万美元。优达学城最初获得来自查尔斯河风险投资公司的万美元，在一年之内，它已经筹集了超过万美元。

慕课公司和大学向有意愿创建大型开放性网络课程并提供免费在线课程的教授提供了数万美元的赠款。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报名参与其中。年被称为“慕课之年”。尽管学习者的平均课程完成率并不高（始终徘徊在12％左右），甚至某些难度较高的课程仅为2％，我们也必须清楚，已有超过万人注册“课程时代”，其中有几门课程的注册人数已经超过10万。截至年5月，“课程时代”已经能够提供种不同的课程，并与包括普林斯顿大学、布朗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在内的三十三所大学签署了合作协议。

由营利性公司管理的、单门课程注册数破六位的“课程时代”很快引起了全美最负盛名的大学教授和管理人员的注意。在“课程时代”和优达学城成立的几个月内，麻省理工大学和哈佛大学联手为这些企业设计了非盈利的替代方案。他们拥有万美元的自有资金，开办了麻省理工大学和哈佛大学在线课程（以下简称“edX”——译者注），邀请了其他一些知名学院和大学加入（贡献他们自己的额外资金），并鼓励它们的教授创建慕课。截至年5月，edX已经能够提供由来自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大学、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教师所讲授的33门“重点大学的免费课程”。

在第一年运营期间，这些公司提供的大多数慕课都与科学技术相关。在“课程时代”年5月提供的门课程中，有门处于科学和数学领域。优达学城共列出25门课程，17门是计算机科学，5门是数学和物理学，心理学与商科各有1门。edX列出的35门课程，其中29门涉及科学、数学和工程学。慕课对自然科学的倾斜性